正式上课点名介绍过后,便开始编排班上的座位,简单的按身高排序。
班主任似乎有些努力地向成熟干练得打扮,却依旧掩盖不住初入社会不久的青涩。
她是堪堪到肩膀的短发,神情肃穆有些威严,与秀气的脸庞和带些学生气的窄框眼镜之间形成一种融洽的冲突。
后来熟悉了才知道她是师范学校毕业不久,因为在校时能力已经一骑绝尘,毕业便被挖来这新学校,与我们年龄相差属实不算大。
因为老师年轻,所以安排座位什么倒也随意,没有男女分开之类条条框框的隔离。
我与何以梦也都是在班上各自性别中等偏上的水平,又很凑巧地坐在了曾经相似的位置,前后桌——不过这次是她前我后了。
这是一个绝佳的视野区域以及相对暧昧的位置,总少不了被她秀发扫落文具后的对视,夏日炎炎时某些似有似无的肌肤轮廓诱惑,以及传递作业分发试卷时的肢体接触。
可惜年少不解风情,却也遇上了那抹无法忘却的旖旎时光。
她同桌是她室友, 手机里说挠她痒痒那位。
我对tk的启蒙大抵于此吧。
日常可以看到一位青春靓丽又文静温柔的女神般的前桌,在另一位体格娇小玲珑的女生手指下失态,总归对青春懵懂情窦初开的人有或多或少的启迪。
不过她同桌也是有分寸的,多数时候是课间偶然捅捅何以梦腰肢,唬得何以梦一激灵就乖乖撒娇卖萌。
何以梦生气也不是,不气也不是,只能捏着同桌的软乎乎小脸一通把玩。
看得出何以梦对此并不反感。
不过她同桌最感兴趣的还是何以梦与我的八卦,每次我用笔头轻轻敲打何以梦示意她转头,或者何以梦回头与我讨论什么,她同桌神情明显专注起来,耳朵微微向一边侧着,生怕错过蛛丝马迹。
然后完整地听完了一道化学题。
我最开始同桌是个学霸,看着有些木讷,不怎么和异性说话,但是成绩很好,作业总是超前完成。
老师们在出成绩时喜欢高分的学生,上课就不一定了。
他们都自己学自己的,偶尔凭兴趣应一两声,仿佛在教室里划出一片结界。
而一群这样的人聚集在一块区域,则会出现一种很诡异的气氛。
大概是这样,成清欢后来成为了我的同桌,希望阴阳相冲。
成清欢也是最初印象极为深刻的一位,因为她在视觉上的冲击远超班上任何一位。
开学第一天已经妆造完整,加上一头大波浪卷发,一身露脐小短袖和秀着两大长腿的超短裤,而她本人偏偏很适合这样奔放恣野的着相,生得妩媚逼人,看着便是交际花般的存在。
以至于当天便被班主任拉去促膝长谈,随后在那飘逸的长发烫染上收敛了不少。
班上还有几个男生女生颜值挺高的,在被形容成花季雨季的时间段里,收获了不少异性的注意。
我属于放在人群里很和谐的那一挂,没有攻击性也没有什么让人记住的鲜明特征,甚至本人没有名字这般有特点——因为多次因为名字被错认成女孩子。
何以梦当天跟我聊起了成清欢,说她美得很干净利落,没有少女的那种欲迎还羞的腼腆,很自然地把自己最好看的一面真实展露出来。
“你也好看,含蓄内敛的美。”我回道。
“你是说我美得不明显?”何以梦诘问道,“重色轻友!”
跟何以梦的对话发生在手机上,她不大好意思在班上与我热情地招呼聊天,也不想开学就被当成青春期情感教学的反面教材。
我在网络上也比现实中活泼不少,于是形成了即使处在相隔咫尺却依旧弹对话框的模式。
虽然年少懵懂,但没有人会拒绝一个好看的女生的聊天。
以至于她同桌一副狐疑吃瓜的神情,又搞不清我和何以梦到底是什么情况。
谁又能清楚呢。
我很喜欢用水来形容的各种,像与她清淡如水般相伴的交情,她月光水色般皎洁的面庞,那如汩汩流水向未来奔涌的日子。
以及等着水到渠成的未来。
“不会的,你在台上自我介绍时笑起来超好看的,我都咽口水了…”我打下一行字,发送。
“?”何以梦一个偌大的问号弹给我。
“建议你同桌多挠挠你痒痒,就可以多看到你笑了。”我补充道。
“有本事自己来。”何以梦挑衅着。上课铃响,对话告一段落。她后来也因自己年少轻狂的话语收获了惨烈的“快乐”。这是后话,暂且不提。
上课,下课,吃饭,晚自习。
第一天没什么课业内容,九点下晚自习之后难得空闲。
我打算再熟悉下学校布景,也想看看这红砖褐瓦四面交通的欧式现代建筑的夜色,就趁着空闲出去转转。
问何以梦,她有意愿,她同桌也有。
三人行从教学楼开始,绕着礼堂、初中部、员工楼,穿过食堂、体育馆,最后往宿舍方向走。
何以梦同桌还是忍不住,从背后以极为暧昧的姿势搂住何以梦那纤柔的柳腰,问道:“你们真的,没有…猫腻?”
“没。”我和何以梦异口同声。
“我不信。”说吧她凑到何以梦耳边,手下不安分得捏着何以梦腰侧痒痒肉,“说不说?”
“呀哈哈……松手啦!没有,咯咯咯别这样,x在呢!”何以梦强忍着腰上传来的痒感,忸怩了几下挣脱不开,一边软笑着提醒同桌我在看着,一边有些哀婉地看向我,我见犹怜。
“我们之前初中就是前后桌,老同学,所以熟一些。”我解释道。
“唉,失望。”何以梦同桌没有得到想要的答复,脸上挂满了失落,也停下呵痒的魔爪。
何以梦在我面前失态有些不忿,挣开后也反手捏了下她同桌的肋骨处。
她同桌也是触痒不禁的主,蹭得一下蹿出去老远,口中却不依不饶:“我不打搅你俩私会了,拜拜。”说罢一溜烟跑开,留下我和何以梦面面相觑。
“真好,我也想试试。”我想起白天何以梦的挑衅,出声打破这短暂的沉默。
“男女授受不亲。”何以梦白我一眼,目光流盼。路也不长,有些安静地走完后各自回寝。
“同桌她就是觉得我俩不像简单同学关系。”何以梦发来一条消息。
“起码是很好的朋友吧,嗯,挚友。”我回复。
何以梦应该不知道,我初中时对她有一种从没有过的悸动的感觉。
在后来分班她在我隔壁时,每次与她眼神对上,都会心跳刹那快上不少。
可能也想过说出自己的感情,但是囿于性格,囿于青涩,囿于学业以及对未来的无所适从,终归是让它埋在心底柔软处归墟。
如今缘分使然,我也能感受到她对我的亲昵,却依旧在青春懵懂的牢笼里困住。
先做好友也不错。这些天一直萦绕这样的念头。
“是的呀,我也觉得。”何以梦肯定了我的说法。
她同桌突然闪过来一条消息:“你跟何以梦说了啥,她刚开始回来还有些闷闷不乐,刚才又忽然好了。”
“说了一道化学题。用钡和钠制备香蕉的方法,Ba+2Na=Banana”我回道。
“……”何以梦同桌一阵无语。
“晚安。”我跟何以梦随便聊了些今日见闻趣事,讨论着今天有印象的同学后各自休息。
今天循环的是周董的歌,“总是开不了口让她知道,我一定会呵护着你也逗你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