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朝阳初升。
天刚蒙蒙亮,平安城就迎来了一行尊贵的客人。
为首的是四名身着黑铁重铠的骑士,分成两列,每列两人。
四人头戴钢盔面具,只露出眼睛,手里统一背着一柄漆黑如墨的黑铁巨斧,威风凌凌,目露凌冽的凶光,气势骇人无比,让人三里开外,都能感受到一股让人胆寒的杀气。
在骑士的后面,是一辆通体火红的马车。
马车的马,是异域的黑血圣马,可日行万里,目前已绝种,只留存四匹。
就这四匹,还是徐父在修撰典籍时,偶然发现某处地方可能有,花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,这才弄回来的。
马匹健壮有力,每次踏蹄,都将地面踩出一个深坑,徐家大公子甚至做过实验,让其在大理石上踩踏。
结果出人意料,坚硬非常的大理石,在黑血圣马的奋力一击之下,竟然直接碎成了粉末,直接震惊了京城许多人。
马头上,佩戴着玄铁重盔,同样只有两只眼睛裸露在外,但却不同于骑士们骑的马趾高气昂的感觉,这匹马的眸子沉静无比,气息同样极其内敛,仿佛是懂得人类的守精之道,不肯轻易泄露自身的精气神。
马匹后面的车身,由金贵的异域神木打造而成,其上雕刻着精美绝伦的繁花图案,花的旁边,则是一首诗,一首由徐家二公子亲自书写的成名之诗,诗曰:“略。”
马车上的装饰,华美绝伦。
四个角悬挂着香囊与铃铛,顶盖盖着大夏国师亲手缝制而成的篆花凤凰丝绸,小县城前的道路并不平坦,随着马车颠簸,香囊中的名贵药材不断散发出香味,路过行人闻到这香味无不陶醉迷恋。
寻常剑戟难入分毫,水火不侵,即便是这些路人有些目露凶光,不算前面的骑士,只要将车门一关,任他千般计策,万种谋划,没有开天之力,也万万难以打开。
“没想到,妹妹竟在这个小城,着实有些太寒酸了。”
望着街道上为数不多,粗布麻衣的行人,一手拉缰绳,一手摇扇的车夫,忍不住摇了摇头。
脸上,却是露出一丝讥讽之色。
想当年,她是多么的傲气,和他顶嘴说什么即便离家出走,也比在徐府强。
如今怎么样?
不过,她现在过得如此凄惨,倒是他没想到的。
唉,想必也该知错了。
到底是自家妹妹,待会要是给自己磕个头认个错,自己倒是可以回去给父亲求求情,让她回来。
不过她都这么大了,徐府肯定是进不了了。
自作孽啊,啧啧啧……
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断响起,就在车夫脑海浮想联翩,想着一会徐慧跪下磕头道歉的场景时,马车内,一道女子声音传出,“你可收起你那副轻贱模样吧,要不是当年你添油加醋,慧妹妹会负气出走到这么?你们兄妹这许多年没见,一会好好说话,莫要再置那些没必要的气。”
听到这番话,陷入意淫的车夫,顿时有些炸毛,不乐意了。
扭头,他用扇子挑开车帘,皱眉问道,“娘子,那是我添油加醋吗?当年要不是她不知从哪捡来个野孩子当成宝,我们徐家也不至于沦为京都笑谈,丢尽了脸面,直到现在也还是一些人的饭后谈资,我出于为家族考虑,难道也有错了?”
与车夫对视的人尚未说话,马车内又传出一道稚嫩的声音,略带一些疑惑,说道,“可丫儿在京城,天天听人说起小姑姑,她们却都说小姑姑是才华盖世的大美人,爷爷是大坏蛋,爹爹是小坏蛋,是爷爷和爹爹联手把小姑姑逼到离家出走的。”
“呵,听到了丫儿说的没有。”车中,妇人看着车夫,冷笑一声道,“当年我可劝过你,让你别掺和这事,怎么着,应验了吧。”
车夫面颊抽搐了几下,刚想说话,却被妇人打断道,“别说当年,当年是当年,现在是现在,即便慧妹妹犯的错再大,也始终不过是收养了一个孩子,当年和山东那边的人联姻,她因为徐策做的确实有些过火,可事实是她只是捡了个孩子。”
“当年大家群情激愤,那是因为她是京中才女,那些个她的追随者知道她要成婚,幻想破灭,这才故意造她的谣言。”
“现在过去这么多年,过去造她谣言的人成家的成家,立业的立业,已然都放下了。而今慧妹妹在这小城里面窝着,回想起过往,那些人对她不是仇恨,而是愧疚,你懂吗?”
“我当初就告诉过你,不要掺和不要掺和,你非不听。你是她的兄长,就算慧妹妹犯了天大的错,别人怎么说都行,你这当二兄的只能护着,现在好了,你是里外不是人,你还自鸣得意。”
听着妇人连续不断地话语,车夫张了张口,想要说些什么,但脸色憋的通红,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来。
这些年京中的传闻他岂能不知,风向变得太快,早些年那些人还对徐慧口诛笔伐,各种谣言。
如今一眨眼过去,那些人造她谣言的人,突然就都失踪了,转而又突然冒出来了一批人,开始对徐慧各种同情。
什么徐慧捡的孩子,心地原本极其善良,都是被他们父子二人逼得离家出走。
还有像什么,徐慧在平安城一个小城里面,还不忘惦记父母,经常对着北方,遥望京城,给父母磕头,孝心感天动地。
他就好奇了,平安城距离京中十万八千里!那些人是长了千里眼,还是脑袋后面有顺风耳,离这么远都知道徐慧朝京中遥拜父母?
更有甚者,还说当初徐慧捡的那个孩子,就是徐慧的死对头给设计陷害的,故意让徐慧捡到,然后命人在背后偷偷散播徐慧的谣言,从而让她与齐鲁才子的婚事被废,进而自己上位。
事到如今,被那个阴谋者给得逞了,当年其被徐慧稳稳压一头,号称京城才女第二,如今却是成功嫁给齐鲁之地的小公爷,成为其正妻。
呵……也不知道是哪个闲着没事干的穷酸秀才,才能编得出这种蛋疼的谣言,亏的还有大把的人相信,为徐慧哭的那叫一个伤心。
不过也的确,当初的天才少女,京城名人,如今沦为丧家之犬,窝身于一个小城,惶惶不可终日。
而心思深沉,歹毒心肠的小人,如今却飞黄腾达,攀上枝头做凤凰。
故事曲折,情节离奇,确实更加能够引人关注,吸引人的眼球,让人更加让人心疼徐慧的遭遇。
这么想着,车夫冷笑一声,也就那一帮贱民相信了,好打发他们那枯燥而有贫乏的生活。
可怜又可悲。
转头,车夫又想起了那个始作俑者,被他二妹捡回来的小畜生!
没有他,这一切都不会发生!
如今却是已难以改变了。
“你说得对,你说的都对!”半晌憋不出一句话来,车夫悻悻叹了口气,有些酸溜溜道,“慧儿是我的亲妹妹,我又何尝不疼爱她,可我就是看不惯那个小畜生!一个在雪地里快要冻死的贱民,他有什么资格成为我徐家的小少爷?”
想起当初徐慧抱着徐策,百般疼爱,终日不撒手的模样,车夫脸色胸口尤其堵得慌,变得更加讥讽,冷声道,
“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,我和爹都管不了她,我也懒得去管,不是喜欢那个小畜生吗,就让她一直在这自生自灭!待会我倒要看看她这些年过的是什么神仙日子!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!”
“你听听你说的这混账话。”贵妇人微微皱眉,教训道,“亏你还是才子,这话应该从你口中说出来吗?”
感受到贵妇人有些生气,车夫看向贵妇人,见她不像开玩笑,是真的有些生气,心脏便加速跳动,没有敢再顶嘴,只是心有不甘,冷哼一声,道,“知道了。”
贵妇人也没有再搭理他。
“包子,热腾腾的包子!”
平安城,破旧的小城中,乞丐、说书人、学子、叫卖包子的商贩偶尔路过。
这些人虽然衣衫大多是粗布麻衣,但鲜少有脏的,大多都是洗了多次,很是洁净。
就连讨饭的乞人,也是如此。
这倒是让马车里,掀开帘子透气的贵妇人有些惊讶,自言自语道,
“这小城看着不大,倒是五脏俱全。而且这路面,挺干净的。料想县令,应该是个人才。”
锦衣华服的贵妇人,坐在马车里,一边给身旁的女儿剥莲子吃,一边自言自语。
听到她这话,车夫倒是没有反驳。
他虽然自命清高,但也并非蠢货,相反,作为同样闻名京城的才子,看着这道路的景象,他也是能看出这县令是有些本事的。
不过他也没有在意。
这个时代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,可任你本事再大,没有平台让你施展。
顶多也就做到县令这个职务了,更何况他家是宰辅之家,有必要去关注一个小小县城的县令吗?
看了一会,贵妇人也放下了帘子,转而对着车夫道,“我们此次去金陵参加诗会,你准备的怎么样了?”
车夫笑了笑,回过头,面带得意之色地看了贵妇人一眼,道,“你丈夫你还不信?”
对视一眼,贵妇人同样笑了笑。
身为妻子,她最是知道自己的丈夫。
她的这个当家人呀,下体很小,只有小拇指长,所以床上功夫是很软弱,
因此,他也非常怕她。
只要她稍微露出一点生气的模样,他就像老鼠遇到猫一样,什么都依着她。
其实这方面她并不在乎,男女之事,在她看来就是为了传宗接代,鸡巴小点也没有所谓,最重要的是琴瑟和鸣,夫妻恩爱,丈夫争气就行。
可许多次吵架,看着他红着脸,低头,像个小孩子一样给她认错,她都想笑。
同时她又在庆幸,庆幸自己遇到了他,这么有本事,又听话的乖宝宝,属实难找了。
同样,贵妇人也晓得,自己的丈夫在诗词领域,那可是与他的床上功夫是截然相反的。
一骑绝尘,盖世奇才,绝不为过!
可以说,儒院之人不出,当世她的丈夫几乎可以称为第一!
当然,第一也并非绝对。
因为还有一个人,与他旗鼓相当,甚至有超越他的势头!
那就是,李墨白!写出“举头望明月,低头思故乡。”的李墨白!
嘶……
现在想起这两句诗,贵妇人都觉得头皮发麻。
好,真的是太好了!
即便彼此阵营不同,互为敌人,贵妇人依旧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!
可以这么说,半首,仅凭李墨白只写的这么半首诗,他的大名,也绝对可以名垂青史,在诗词一道名列前十了!
“李墨白……”贵妇人微吟李墨白三个字,眸子逐渐变冷。
金陵城中的李墨白,年龄比她丈夫小,还写出这两句,确实,才华可以说极其横溢,这种人,属实太过恐怖了,就连当今的两宫太后都有所耳闻!
他们此次前往金陵,便是她丈夫应约,前往与其挑战。
赢了,她的丈夫便坐稳了天下第一才子的美称!
而如果输了……
想到这,贵妇人柳眉微微皱起,旋即,微微开合的眸子散发出一道寒芒。
不行,她绝对不允许她的丈夫输!
大夏以文治天下,诗词一道乃是大道!
成为天下第一才子,便有可能进儒院修习!
光宗耀祖,祖坟冒青烟,就连徐府主人,当今朝廷的宰辅,她的公公都没有能够达到!从而抱憾终身。
如果她的丈夫做到了,那便是天大的荣幸!
不同于大嫂的出身低微,她的娘家可是晋中地区的豪门望族,近些年来,由于徽商的崛起,两宫太后也有意偏袒徽商,娘家的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。
而如果她的丈夫,在她的辅佐下,能成功入儒院……一想到这,贵妇人便身体忍不住的发颤,到时候别说一个小小的徽商,就连顶在头上的两个太后,见了她一个小小的官妇都得礼让三分,不得不考虑拉拢!
到时候,不仅她在夫家的背景更加硬气,在京城贵妇圈里,她也能一扫商贾出身的身份差距、慧妹妹被丈夫赶出家门的坏名声,真正地扬眉吐气,就连娘家人,在整个大夏,也能彻底立住脚跟。
至少萌荫三代!
至于说,这个软男入儒院之后,会不会背叛她……呵,她倒是从来不担心。
就他三寸丁,床上的那点东西,除了她真心对他,也没有人会搭理他。
很快,骑士开道,马车便停在了徐院门口。
“二兄,嫂子!”
人还没进门,一道惊喜的声音便传了出来。
朝阳之下,日光微醺,平安城内,徐院门口,高贵的马车停下,旁边立着四个重装黑骑士,马蹄偶尔跺地,发出震耳欲聋的踏地之声。
徐策站在阿姐的身旁,看着马车上的车夫徐从云,面无表情。
这是阿姐的二兄,也是最看不起他的徐家之人,几次三番劝说阿姐要把他给扔了,对他很是不友好。
不过这家伙长的倒是不赖,身着一袭华丽的玄色锦袍,锦袍的料子乃是上乘的丝绸,触手柔软顺滑,光泽流转。
袍上以金线绣着繁复而精美的图案,有翱翔九天的凤凰,有盛开不败的牡丹,每一针每一线都彰显着非凡的工艺与尊贵。
料想是宫廷制品。
徐从云的腰间,则束着一条镶满宝石的玉带,那些宝石色彩斑斓,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,熠熠生辉,更显其腰杆挺直,气度不凡。
头发乌黑浓密,用一顶精致的玉冠束起,几缕发丝散落下来,拂过宽阔的额头。
看上去确实像个世家子弟的高贵书生。
徐从云的目光,先是在阿姐脸上停留半分,见到阿姐穿着的衣服并不太好,又透过门口,看了看小院,木桌、木椅、秋叶随地可见。
不由得,他的心里也有一些心疼,再怎么说,徐慧也是他的亲妹妹,如今过成这么个寒酸样子,确实让他心里有些不好受。
不过想起当初她不惜与家族翻脸,不惜拒绝他的同窗好友,也要坚持与那个小畜生在一起的样子,他的心里又是涌现一丝报复的爽感。
看向徐慧,他的脸色带着嘲弄。
当初你那么风光,拒绝与小公爷同婚,让我在同学里面丢尽颜面,甚至被父亲逐出家族,你也是毫不在意,我还以为会有什么了不起的好生活呢,怎么着原来就这?
自作自受!
冷哼一声,随后,徐从云又瞅向徐策。
当二者目光对视的那一刻,徐从云脸上忍不住地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厌恶。
就是这个该死的小畜生,没有他,就没有那许多事!
为什么这个小畜生还么有死!还长这么大了?
玛德!
看着徐策宛如玉石雕刻的面颊,英俊而帅气,徐从云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,腹内一阵恶心,忍不住想呕吐。
不止徐从云想呕吐,徐策此刻更想呕吐!
这个狗币玩意,当初可没少暗地里给他使绊子,要不是阿姐心志坚定,换作旁人,他早就被丢出门,或者被他暗害得手了!
这回来到他的地盘,不把这狗逼扒层皮,绝对说不过去!
马车的帘子掀开,旋即,徐策的目光不可避免的被吸了进去。
但见马车里面,探出来一个妇人,她身着一袭绛紫色的锦缎华服,华服的料子上乘,触手丝滑,流光溢彩。
青丝梳成端庄的发髻,乌黑亮丽的秀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脑后。
发髻上,插着一支素雅的玉簪,簪头镶嵌着一颗圆润的珍珠,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,闪烁着温润的光芒。
几缕碎发随意散落,当她弯腰下马车的时候,在微风中轻轻拂动,更添几分慵懒之态。
隐藏在发丝之后的是一对白皙嫩耳,耳垂上戴着一对碧绿的翡翠耳环,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晃动,摇曳生姿。
尤其是与她白皙的耳朵相互映衬,更是显得格外动人。
“妹妹。”
妇人笑着走了下来,没有理会丈夫与身后的女儿,迈着珠圆玉润的大腿,踩着白鹿皮编制而成的特制靴子,率先朝着徐慧走去。
“哒,哒,哒!”
一步一步,很是端庄且有韵律,仿佛是刚从宫中出来的天潢贵妇,一股尊贵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离得近了,徐策的目光更加挪不动了。
妇人有着一对弯弯的柳眉,如同新月般柔美,却又在不自觉微微蹙起时,透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。
眉梢眼角虽有了些许细纹,似岁月留下的浅浅印记,但那微微上挑的凤眼,依旧透着不可靠近的端庄与严肃。
尤其眼神深邃而犀利,仿佛能洞悉一切,当徐策偶尔与其对视时,心里都会忍不住一紧,仿佛心里的全部心思都已经被她洞穿一般。
鼻梁挺直,若一座秀美的山峰,为她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立体感,樱桃小口不点而朱,唇形优美,当她笑起来喊那声“妹妹”时,那掩藏在嘴角的细纹,便涟漪般轻轻散开。
虽然是细纹,却无损她的魅力,反而增添了几分历经沧桑后的从容与淡定。
美,确实是美!
整张面容犹如精心雕琢的美玉,虽历经岁月的洗礼,却依然保留着昔日的精致轮廓。
徐策的目光下挪。
但见二嫂的胸口与袖口处,紫色的锦衣华服之上,绣着精致云纹,仿佛是天边缥缈的云雾,栩栩如生。
璀璨的珠翠,在发间与领口闪烁着耀眼的光芒,每一颗都价值连城,却也只是她高贵气质的点缀。
尤其是云纹之处,那紫色华服掩盖下的乳房,或许因为刚刚生了儿子的原因,尚在哺乳期,乳房超绝且庞大无比,随着每一步的落下,那硕大的乳瓜都会上下摆动,一晃一晃的,更是增加了一分成熟的韵味。
刚刚徐策在她下马车的时候,眼神无比集中,有幸看到,那紫色华服之下,巨大奶子的一点点风光。
一闪而逝,但仅是这么一点点,徐策的鸡巴就直接立了起来,脑袋里幻想把自己巨大的肉棒塞到这乳房里面使劲摩擦的场景。
走到近前,二嫂丰芸与阿姐拉上了手。
徐策急忙踮起脚尖去看。
但见丰芸双手纤细修长,手指如葱根般洁白娇嫩,指关节处不见丝毫的粗糙,显然,这么多年来,始终没有干过什么体力活。
腕间,戴着一只通透的翡翠手镯,更衬得她那皓月般手腕,雍容华美。
“二嫂。”阿姐笑着道。
丰芸也笑着对视。
可笑着笑着,她脸色又转而变得有些哀伤,她看到了院中的狭小空间,以及黄叶遍地的凄惨景象。
来前,她想过徐慧过的不好,可没想到,她竟然就住在这种地方。
又是上下打量一下徐慧,丰芸有些心疼地握住了徐慧的手,“妹妹,好久不见了,一转眼都过去这么多年,妹妹,你……”
说着,丰芸面带哀凄。
泪珠充盈,仿佛掩面就要哭泣一般,她是个性格强硬的女人,但并不是说她没有人情味。
再怎么有矛盾,徐慧依旧是当初极力主张让她二兄迎娶她的,可以说,没有徐慧,也就没有现在幸福快乐的她。
现在看到她过的如此不如意,她的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。
徐慧的眼中,同样也有着泪花。
看了看马车上的二兄,又看向面色哀苦的二嫂,她的心里五味杂陈。
这些,都是她的亲人。
十多年来,除了早些年大兄来过一次,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亲人。
没有人知道背井离乡,从高高云端、被人追捧的天之骄女,沦落到这小城一个普通女子的感受。
更没有晓得,这么多年来远离亲人,夜晚遇到风吹草动,她都害怕地惊醒的滋味。
这一刻,小时候的记忆汹涌而来。
无忧无虑,调皮捣蛋,什么都不用担心……
秋风吹过,院内黄叶翻飞,黄色木门嘎吱作响,一切,都回不去了……